晓山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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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二年一月至三月

我的子桓相关整理



【2022.1.23】


看见有老师对比《见挽船士兄弟辞别诗》和《送应氏》以及《上留田》和《泰山梁甫行》《陌上桑》与《门有万里客行》等作,会感觉丕重铺陈、细节与表达性,植重客观、亲历与真实性。

丕言结论,夹杂着来自上层者的宽慰。谁令尔贫贱,咨嗟何所道?而禄命悬在苍天一句,更是带有妥协的指向性。

植言感受,他是不作评价的记述,不探讨贫富差距、战乱流离的根由,仅仅展示他们的状态以及自己的羞愧。念我平常居,气结不能言。


单从植而言,植经远迁、流离,为兄侄所弃,虽然或许有过和解,但植仍是处在“往古皆欢遇,我独困于今”的境地,因此有更多压抑之思,愤而成篇,辅以思捷而才俊,自然流露更多飞扬飘逸之气,诗文呈现一种淋漓尽致之感,可令人拍案叫绝。

但从丕而言,他更带有一种认命的冷静与哀愁,哲思与理性。他写的是其物如故,其人不存,想的是忧来无方,人莫之知,人生如寄,多忧何为。所以,他是因为礼制的限制,才写百姓困于苍天吗?是统治者的局限性和自我掩饰吗?我倒觉得是因为他自己也拘于命运,见他人苦难而默然沉思的一种无奈而无言。


文人相轻,自古而然。今我不乐,岁月如驰。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不掘之墓。他带有纵览而明事理后的一种妥协,虑周而力缓。



【2022.1.31】


总觉得丕妹妹的诗文有一种割裂感。

一个是魏文帝在平静地审视历史,纵览而明事理,他觉得邦国衰亡与人之生死是不可逆转的,他冷漠地看待忧乐哀愁,他一针见血地指出文人的劣性,他将自己也放在浩浩而无常的历史中审视,可以说是哲思理性,也可以说是一种妥协,我困在这里,我待在这里,我望向远方。


因此他化作了另一个纯粹的如同飞燕一般的子桓。年轻的时候会向荀彧小小的自夸,后来会因为葡萄好吃贬低橘子,嫌弃孙权送来的橘子酸啦布料不好啦,会在朋友的葬礼上说王粲喜欢驴鸣我们一起学驴叫吧,看上了钟繇的玉不好意思亲自去要拜托弟弟开口。子桓是敏感的、多情的而可爱的,他会羡慕游鹿与飞鸟,看着父亲的旧物出神,会在多年以后想起故去的友人,会代朋友的遗孀作赋写着写着觉得自己就是这个寡妇……最后落成了一句“已成老翁,但未白头耳。”他又好像永远在看着过去,“追思昔游,犹在心目”,是“历清风而哀鸣”的一只雀儿。


所以顾随说他,“中国散文家中,古今无一人感觉如文帝之敏锐而情感又如此其强烈者。”我深以为然。子桓之文重质韵,简练而凝思,如静湖秋水,冷冽深切。借王船山之言,“倾情,倾度,倾色,倾声,古今无两。”



植丕总给我一种烟萝瑰云的感觉……一定是下着雨的,从天上汇来凝成厚重的并蒂,花撑不住,向下打落,水就顺着河流下去了,在尽头氤氲起来,扑进烛火里,晦明中如见神女,北风吹熄。

昂丕就是火,是沙土上鲜红的马蹄,如煌如雷,兵戈相接迸裂,碎成某年新春的灯笼,檐下红纸黑字,少年声色。 ​​​



【2022.2.4】


孙权,是极少数的,在我这里能够有两段情史的左位。一方面是因为我先后当了他两个老婆的受腐唯,一方面是因为他确实活的比较久。

和嫂子是年少的鲜衣怒马,将兵赴丧,奉为主,散花洲,皆是公瑾,常不忘之,非瑜背诺,天不假年。憧憬过妒忌过猜疑过悬念过,后来汇成暮年时翻出的一幅泛黄美人卷,都督如旧。

和笔友是盛年的虚情假意,但或许又有当年隔着天堑的惊鸿一瞥,此言之诚,有如大江,年老的时候看见蒲桃和柑橘又蓦然回忆起那些绢帛誊抄的文字,哑然失笑。(指笔友去世的时候连夜派兵伐魏)



【2022.2.05】

丕妹就是很多情又薄情的那种。

他可以给你写“忧来思君不敢忘”,可以给你写“愿为晨风鸟,双飞翔北林”,可以给你加官进爵可以赐予你“杀人活人”的权利,可以在深夜想起你“追思昔游犹在心目”,可以在你的葬礼上为你驴鸣,可以把你写进他的典论让你的文名流传后世。

然而一切的前提是他要看到你奋不顾身忠于他爱他敬他,他要你冒着生命危险藏进绢簏来见他,要你维护他为他辞官流放远走他乡,要你为他泣涕涟涟为他茶饭不思要你听他的旨意去爱人。他的爱是建立在君主的隔阂与文人的纯粹上的,他要完完全全的诗意和哀愁,他不只要看到你愿意为他冒风险,他要你把所有去赌上去。



【2022.2.20】


我对喜欢我推的孩子的姑娘抱有一种亲切感,虽然对周循周胤朱高炽不熟但是看见相关讨论会去瞟两眼大概,但是会下意识避开喜欢明帝的姑娘。

姐和小叡关系问题其实挺难讲的,感觉说的上来的史料也就是送葬、间此三公者,最多再加射母鹿那个野史,你说关系好吧但姐杀妻这事绕不过去,说关系极僵吧好歹血脉相通又没有涉及切身利益的矛盾,姐一般对人还是挺好的献帝都比姐活的长(默了)。姐托孤这事选人也没问题,宗族权臣牵制同时也确实是叡能够驾驭的住的。直白的讲,我感觉姐和叡真的不像那种传统封建意义下的父子关系,具体个怎么想法真的令人头疼。可能姐对叡有愧疚有期待有反感有释然吧,叡总感觉不是很尊敬姐....




【2022.2.26】

我发现我能接受小叡谋逆小植造反,但我不接受马懿老师在姐还活着的时候就不臣之心……(或许我其实是支持大魏忠臣司马宣王的)

可能是我看《相煎》和《长生殿》看怕了,我不敢想象一个更冷漠的马懿会将丕作为“选择”的一部分。

大概我流懿丕只能建立在姐是天子的基础上。深究下来,可能因为我心里仍然觉得,血缘相连是斩不断的,但姐和马懿之间更多的、更明显的,仍然是封建君臣关系,情谊是有的,但在权力与生死面前终究会苍白,但血缘相通会让我更有一种安全感?大概就是你驸马可能会背叛你可能会陌路,但你弟弟永远是你弟弟,你儿子永远是你儿子(啊?)


我最喜欢的懿丕是《武帝》里的那种,大意是,那时候无关野心,无关鹰视狼顾,无关以后种种,他只是突然很想辅佐他。

我觉得懿丕的精髓可能也就在于两点,丕的早逝,和司马家的篡权。后者让马懿与丕的其他臣子彻彻底底的不一样,而前者让他们之间更多留下的是美好和月,而非后世典型的君臣相离同床异梦。而这两点一结合,就更值得去探求马懿的心境了。他愧疚吗?无愧吗?后悔吗?骄傲吗?无奈吗?期待吗?


所以我能接受马懿会在权力与世族之间周旋,毕竟姐的臣子不止他一个,但我一定要确信他们有过风光霁月共绘江图的青年时代,从五官中郎将走到天子。我能接受马懿是有野心的,然而在那些岁月里马懿也是真挚而心甘情愿为他效力的,他为马懿向父亲求情的时候,他对马懿笑的时候,他把葡萄递给马懿的时候,他苍白着说你要看好元仲的时候。




【2022.3.5】


瞒丕可以代小团圆。


但是我觉得曹植其实也非常好,你也要妒忌妒忌他才好。不过你真要是妒忌起来,我又吃不消了。

曹丕有情书错投之感,又好气又好笑。但是一面微笑听着,心里乱刀砍出来,砍得人影子都没有了。

“刚才你眼睛里有眼泪,”曹操后来轻声说。“不知道怎么,我也不觉得抱歉。”

父亲问一个人能不能同时立两个世子,我好像忽然天塌了下来。

他的过去有声有色,不是那么空虚,在等着曹丕来。



旧魏书有载,吴季重藏绢簏进五官中郎将府,中郎将深以为然,遂效仿而进文学掾府,该典故又称文帝夜奔,在演义里名叫致贤才公子通兰玉,报出仕司马结金缘。



小植的奉诏应制之作,你能看出来那种斧凿营业的痕迹,但那种词句给你的感觉,朱华冒绿池,陛下临轩笑,左右咸欢康,那种深爱又无奈的交织,说真的你给我三百万再拿刀架我脖子上我都写不出来,用洛神赋原文讲,植丕,就是神光离合乍阴乍阳。 ​​​

感觉小植的人生轨迹和他的诗文是很明朗的,你看见他意气风发风光霁月又到落魄压抑,白马儿,西南风,浓烈的情感最后汇成涛涛的江水和停滞的木叶。

姐,可能是因为我手里的集是按文体编译而非年月排序,我感觉他就是在逐渐变得浓郁,但自始自终都是混杂的多元态,他觉得四时舍我驱驰,同时又想我独何人能不靖乱,他一面写何为淹留寄他方,转身又诏群臣说不坟不树,有种难以描述的割裂感与统一感。简而言之就是我看他同人会同时默念以下两句话:子桓他可是天子啊!文帝他可是公主啊!(……)




【2022.3.20】


我不可避免的会认为血缘与年少的憧憬是美丽的,理想化的,坚固的,我会把后来的矛盾猜疑糅合在一起转为瑰丽而阴冷的现实,自诩文人的家伙都会习惯的把情感夸大吹捧(……)

植是恃才傲物的,张扬肆意的,如果说姐会被指责矫情自饰,我觉得植的下评或许就会是暴虐猖狂,与其说姐虚情,倒不如说植更像是仗着文采将感情当作玩物,“他们希望我写我便写了”,是用来受赞扬与展露才华的……他意气风发的时候写的诗文我完全无法共情,我会感觉植才是真正自私的人。我有时候会对他很失望,我会觉得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你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呢?你真的不明白你的阿兄在经历着什么吗?是你的恃才傲物让你意识不到呢,还是你根本不在意,觉得本就该是你的?这种时候我反感他,或许姐就是在这种时候平静而决绝的把植从心里划去了也说不定(……)但我又心软,我看见他写“飞飞摩苍天,来下谢少年”又心疼他,心疼杨修,心疼丁仪,你说恨也恨不起来,不过是他输了,然后人总会怜悯失败的那一方,位窘而溢价罢了。


黄初六年的幸雍丘显得更如一场幻梦,从目的到结果都有值得探讨的意义。姐好像只是顺路去见他,植说是至诚感动了陛下,姐好像又仍然爱他,植写我是小人啊所以我为你的到来欢呼雀跃,好像两个人共同编筑一个漂亮的回到过去的梦,谁都清醒谁都不清醒一样……




【2022.3.27】

顾随先生提到植的诗文里有一种“怨望”之气。

我感觉植的很多感情都是带有明确指向性的,他怀念爹,因为他怀念偏宠他扶持他去争夺权力的父亲。他给姐写诗(后期)就是纯粹而明白的表达“姐姐我想做官我想舒展宏图大业我想你信我”,我会觉得他的爱是一种以需要为前提的,因为父亲爱他,所以他怀念先宠哀怨时王,因为姐姐“有可能”还爱他,所以他愿为西南风。他说姐姐,你看看我。

姐姐呢,姐姐的爱是一种苦涩而平静的。姐是没有被偏宠的,但是姐仍然依恋父亲,哪怕他说汝曹大幸哪怕他把自己放在风口浪尖,姐可能怨过可能恨过,最后变成了无所谓吧,我仍然爱你,离开了我的、在我心中虚幻的、被我美化的你,其物如故,其人不存,生我曷晚,弃我曷早。姐也忘不了昂哥,忘不了很多,这些情感从他们本人的身影中流淌到她身上,然后融入水里,在她死的时候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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