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山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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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英】行星聆听

CP:杨中心。

Attention:随笔的片段合集。主要包含尤杨/菲杨/洁杨,有莱杨/先杨暗示。

包含大量细节私设与改动。作者已经失去了对政治和原作的基本认知,请做好被sfw创翻的准备。


01.我们探讨一个人走向极端的缘由。[尤杨]

02.尤里安走在海尼森的街上。[尤杨]

03.一位演说家曾与军官吻别。[杨性转,洁杨]

04.他后来还梦见养母手捧着的书。[杨性转,尤杨/菲杨]

05.我得知今夜奥丁的雨连绵不绝。[杨性转,尤杨/莱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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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我们探讨一个人走向极端的缘由。


尤里安•敏兹八岁丧父,十二岁成为杨威利的养子,是典型的军人子女战时特别保护法影响下的未成年人。在他十六岁晋升为同盟军上士时,旁人还只是隐约察觉到这个青年展现出的军事才能。伊谢尔伦党人自然地将他视作提督身旁的影子,他过于早熟,甚至主动揽过照顾被监护人生活起居的责任。菲列特利加女士,当时还称为格林希尔上尉,在她的回忆录中,也提到过以下几点。“尤里安似乎总有一种担心,如果不展现出自己很有价值,他就会被抛弃,被遗忘在后面。”


但事实上,包括杨威利本人在内的第十三舰队军官,在培养他这件事上都没有吝啬,奥利比·波布兰就在射击技术上给予了他许多指导,而在历史、政治与思想上,他同样也被认为是受杨威利的民//主观念影响最深,所有人都以为将他成为杨之后的另一位更温和的民//主战士……因此,在他领导推动海尼森行星所在的巴拉特星域为自治特区时,得到了包括华尔特·冯·先寇布等人的默许和支持。当时并没有人意识到,这是尤里安•敏兹向个人集//权靠拢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试探。我们尚不能断定使他出现独/裁倾向的主要因素究竟来自何处,在他本人的伊谢尔伦日记中,也并未提到他与他的养父间产生过理念冲突,恰恰相反,这个青年人以一种尊重、崇敬、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虔诚的态度接受他养父的观点。他在自己日记中写道:“我现在的地位只是一只吸食这棵叫杨威利的大树树汁而活的小虫而已,况且还有些时候不能完全消化呢。”


在部分野史的撰写者眼中,这种并非完全健康的关系也是尤里安身上的矛盾点之一,他过于依赖他的养父,这种微妙情感催生了为数不少的绯色探讨……但从普遍研究而论,瑞达二号事件被认为是主要的转折点。在这场事变中,他永远失去了他的养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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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尤里安走在海尼森的街上。


尤里安,你或许真能够长命百岁呢。他忘记了最早是谁说的这句话,但大家似乎都这样认为。毕竟他恰巧碰上了负责任的养父,再加上连同杨在内的许多人都在默契地努力,那个时候他们期待着,或许战火真能够快些燃尽。上一代人,尤里安重复这个词汇。他刚好与杨相差十五岁,如果五岁就是兄长,二十五岁就是父亲,位于中间的这个数字则不讨巧,但由于杨的年龄已经停滞,不再增长,也就无人在意这个问题。


数字相差恰好为零的那一年,尤里安走在海尼森的街上,看不见源头的轻雪缓缓落下,纷纷扬扬,他忽然想起无光的太空。剔透的六边形正安静停在卡琳发间,倘若就放任雪待在那儿,再等到雪下大了,就像他们触不可及的白发,不过这样他们一定会着凉……他的思绪没有跟上雪融化的速度,回过神时,只剩下点点雪水,在白气中显得格外模糊。


当夜一个水杯被他失手打翻在地,她点亮灯,看见他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水迹倒映着外面微弱的光。她敏锐地察觉到这幅景象原有出处,来自瑞达二号,来自另一个人的汩汩血流。她开口说,那不是你的错。同样在漫长的战争中失去父亲的卡特罗捷,这时用怜悯的神情看他,再次重复。快慢没有意义,无论长命还是早逝,在漫长的历史中都仅仅是短暂停顿,我们还要继续走下去,就像继承一些遗产。菲也是这样说的。


后来尤里安开始整理伊谢尔伦日记,以一种冷漠的神态迫使自己观察那些过往。纸质的笔记像是仅存的痕迹,他舍不得划线,那会更改与覆盖时间,于是只用手指拂过杨留下的话语:有的时候,为了保护民//主的制度,需要采取一些非民//主的手段。他低垂头,意识到自己将要做一件懦弱的事情,他清楚地知晓,造神的趋势一旦开始就很难停止,他曾恐惧杨变成那样一具瓷器,而自己却也在犹豫着走上这一道路,他已经失去过一次杨,不想在维护他的名誉、维护他曾经的故土上失去第二次。或许那更有利于未来的几十年,代价是加害于不可知的某天。


他还记得杨说民//主是政治的一种法则,但是在其它领域中,未必就是正确的。他用这些说服自己克服对民//主的部分愚忠,最终意识到自己的忠诚从来不是无懈可击。他的思想滋生在杨的土壤之上,当地基流失,他终究意识到,他本人其实对政体并没有那么深的执念,他是因为杨才变成如今的模样,也是因为杨才想要变成以后的模样。他宁愿将民//主的火种缓慢掩埋进岩石,也不愿意使它纵情燃烧,在纷乱中,短暂的和平将残忍地离开地上的人们,杨的名节与心血便不能得以保全,他想,正因为不能忍受将其付之一炬,他才要亲手握住那些不可追的东西,然而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他在背叛自己的过去,背叛杨的眼睛。


他闭上眼……我希望在未来的某日能够见到民/主的火种仍然存活,但最好,最好在我也死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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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一位演说家曾与军官吻别。


在海尼森的宇宙港上,洁西卡再一次握住她的手,这让杨想起在军官学校时某个浅绿色的春日。当时的洁西卡坐在树下谈论着音乐与艺术,然后所有声音都留在了当年的草地上,埋进土里,长出黑色的裹着面纱的花。现在洁西卡•爱德华女士作为遗孀站在她的面前,问的却是:你一定会觉得我是个讨人厌的家伙吧。她说,因为我始终高声叫嚷着,而其他所有人——所有死者家属都能默默忍受着悲伤。


杨这时候认真看她的眼睛。死去的是洁西卡的未婚夫,同时也是她的学长,她不自觉地伸出手,顺着洁西卡的金发滑下,那种柔软的触感将杨的声音对比得更加干涩。没有这回事呀,洁西卡,你比我坚强不知道多少呢!杨会在将官们为演讲激情澎湃时坚持自己不起立的自由,洁西卡却能走上台去,用铿锵的言辞质问主战的政//客。按理来说,本就应当有人去站出来去指责与追究,现如今,战争恰使你成为一位出色的演说家了——这样的话杨却说不出口。她自知用历史的目光来品鉴身边鲜活的人,是如何的、如何的不尊重。


而洁西卡早已习惯她的沉默,她没有询问这个总是埋进历史的军官,如今又在想着什么。她轻轻向前,贴上杨的脸颊,这一刻仿佛时光仍未远去,她们仍然是暧昧的、纯净的密友。那就祝你加油奋斗吧!连同我的一份,连同约翰•罗伯一份……杨注视着她的面容,忽然感到莫大的讽刺。她终于忍不住想,可是这样的话语,怎么应当对一名军人说呢?杀死己方的一百万人是罪犯,杀死敌方的一百万人便是圣人。某种层面来说,洁西卡的仇恨本就应当包括她……她垂下头,揉乱自己的头发。洁西卡制止了她,捧起她的面容。


她们吻别的时候,杨依然闭着眼。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中,杨都时常听见洁西卡的消息。她的话语被录下,被符号化,变成委员长都感到束手无策的人物。杨听见她在候补选举中当选代议员,听见她演讲中质问那些让战士们冲锋的同时,又手握重权躲在幕后的人,听见她在许多行星辗转,听见她组织活动,杨静静地坐在通讯仪前,温柔地注视着光屏上她的金发,演讲中的洁西卡眸光熠熠生辉,正视着摄像机,像是也在隔着时间与距离看着杨。


这样的习惯一直保留到了海尼森体育场大屠杀的消息,经过层层管制,终于转化成洁西卡•爱德华女士的死讯,传到了杨手中的时候。面对着菲列特利加哀伤的眼睛,杨仍旧没有说话,连同宇宙都格外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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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他后来还梦见养母手捧着的书。


少年尤里安来到杨家中的时候,已经有十二岁,按理来说是过了胆怯懦弱的年纪,加上他又显得理智早熟,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会在某个雷雨夜惊醒,久久难以入眠,他抱着枕头,穿着有些略过长的家居服——杨的工作有些忙,不小心忘记了上次休假要带他去买生活用品的事,尤里安自然不会主动提起。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向杨的房间走去。雷声忽然轰隆,吓得尤里安的脚步一顿,闪电照亮了房间又立刻湮灭于黑暗,这时候雨声哗啦得更猛烈,风从室外一阵一阵地吹进来,尤里安才注意到,杨的房间没有关门。


从中逸散出橙黄色的灯光,应该是床侧桌上的台灯,显得格外柔和、温暖。尤里安想试着拉开门,然后注意到……在缝隙中能够窥见的图景中,他的养母并非是一个人在休息。


杨微微眯着眼睛,衬衫的领口敞开,似乎正在小憩,手中还捧着翻开的书,她靠在另一个人身上,对方的金色长发挽了起来,在漆黑的困倦的夜里,不免也有几丝垂到了杨的胸前。菲看着杨的眸光里满是温柔,她见到杨的呼吸逐渐平稳,手指向被角掖去。副官向来敏锐,似乎早已注意到了门外的尤里安,她抬起头来,对着亚麻色头发的少年,轻轻地笑了笑,食指竖起来抵在嘴角,嘴唇翕动,无声地说着什么。


尤里安只听见窗外更加剧烈的雨声……和他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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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我得知今夜奥丁的雨连绵不绝。


当遥远的云霞映在人造泉水中时,罗严克拉姆公爵——后来应当改称皇帝,在黄昏下郑重地对杨提出要给她封号或者爵位的安排。杨用力所能及的礼貌严肃拒绝之后,在通讯中对尤里安复述这段插曲:倘若罗严克拉姆公爵是我的弟弟,这时就会觉得我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从而挺身而出吧。尤里安无比清楚杨只不过是打趣,或者不轻不重地讽刺一下皇帝,但是对着隔了无数行星的杨的面容,他不由自主地说:提督,或许,或许我可以是……听见这话的人可谓吓了一跳,随后大概是想起尤里安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像是什么等作了国//防委员长,就任命给养母一个更合适的职位,便无奈地笑笑:别开这样的玩笑,尤里安,会很恐怖的啊,我已经能够看见你撞得…嗯,撞得头破血流的样子了。杨继续说,每一个想以军队出身然后当独//裁者的人,最后都会悲惨地死掉的,尤里安,你想让我看着我的被监护人也卷入这个漩涡吗?尤里安不说话,感到血流无声地鼓动,却无法流出,全部回到了他自己的心脏中。


那次通讯结束的很快,后来来自奥丁的消息越来越少,某个微不可查的手在隐秘地拨动,让养母的名字逐渐只能留在记忆中。他有无数次想过倘若自己更胆大妄为、更能坚强地面对养母失望的眼神,就率领舰队,打到奥丁去接回他的养母。但最后他只是翻开自己厚厚的日记,摩挲着扉页上来自杨的题字:送给尤里安,我亲爱的养子。


此后很多年他在伊谢尔伦,在海尼森,在银河的每一处角落,怀抱着这些纸张,都像捧住遥远的钥匙,回到久不可闻的年岁。在杨死后,柔软的封皮也没有变得枯硬,她在文字的记录中永远年轻,永远鲜活,永远被旁人解读。尤里安曾经相信科技足以支撑人类踏足银河的每一寸土地,现在不得不承认他忽视了太多东西,而正是被遗忘的那些,使得如今只能在遥远的宇宙的另一端写信,在时间的隔阂外写信。寄给养母,寄给民//主的守卫者,寄给第十三舰队司令官,寄给自由行星同盟元帅,所有信件的开头都是:提督,今夜我得知奥丁的雨连绵不绝。


Fin.


*其实有很多时间线改动,比如菲姐担任副官的时候尤里安已经十四岁了……但为了想看的画面,所以……(双手合十)(土下座)

*几篇随笔的动笔时间跨度较大,所以文风有差异,细节也比较模糊,总之感谢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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