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山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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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飞景纪行

Summary:天子送别了一只飞鸟。

Attention:东乡公主视角。一些我的妄想捏造。有植丕。




六月。清越的、明彻的六月。


哀戚而憔悴的时节。东乡轻轻提着自己的衣裙,安顺地俯身,数镂刻的祥云。光泽在一点点黯淡,他在看她。父亲怜悯地捧起她的颊,于是她仰起首来。


兄长像早已逝去的母亲,而她肖似父亲。她眸子清亮,倒映出天子的模样。



皇帝轻描淡写地对自己的子嗣道,他快死了。

她不回答。她知道所有奉承与哀叹都是徒劳,然而悲伤似乎还是从她的身后涌来,席卷过来,最终在她的指尖止住。她抚上父亲的手腕。忽然有一种绮思出现在她心下,眼前的天子仿佛本就应当早逝。


这忤逆的构想生了出来,被她压制下去,在挤压下显得更真切可信了。或许因为她的父亲是冷冽而哀愁的,迟早会从魏宫的殿中逸走,去往山川大河的。可她也没见过父亲的少年时代。



东乡想要什么?——天子缓缓地问。

她想,父亲就要死了,而她不是。在那些冷寂的月下她已干涸了对魏宫所有的留恋,维系着的只是脆弱而瑰丽的血缘。于是她说了些颠倒的话。那些词句一半来自于她本身,一半仿佛却是那来自父亲的血借她的口说出的。



陛下抚她的发,仿佛将流光转移到她身上。然后她起身,听着陛下沉稳的指令,去内室的屏风后,抽出三层二列的盒。取出来,陛下说。她折身又走至陛下面前,那是精巧古木的匣,她启开暗扣,映入眸中的是蓝白的流光。



剑。清亮的、古朴的剑。


她惊讶于这锐利,旋即了悟,这是她父亲的剑。天子曾经策良马披轻裘踏过许昌洛阳,这剑浸过虎狼的血也饮过天子的血,走过沙土与江水,可后来渐渐少了挽弓少了纵月——现在天子将这剑给予她。他说,东乡,带去吧,离开吧。


她应声允诺。



东乡公主将剑佩在腰间,玉簪搁置,长发披散下来,她一缕一缕理顺,动作缓慢而不流畅。她挽起来。一幅躯壳落下了,然后升起了流光溢彩。颜色从幻境般的瑰丽逐渐黯淡,绘卷演变成现实。



她的出行如同一场短歌,不知从何开始起奏,也不知从何开始有了唱词,去往何处又于何时落幕。她携着若木去往远方的未曾谋面的故乡。



她去了雍丘。


雍丘王诧异于她的来访,年长者——对于她而言的年长者温柔地看着她,仿佛从她身后的影子中读出来魏宫缱绻的月色。她想否认,不是的,我并非是代表谁来见你,仅仅是流水与明月指引我来的,但她忽然又停滞。她自己也不明白。或许确实是呢?


血脉相连的旨意并不需要明朗的话语来表明,她又想起父亲的眼神。


她爱父亲,自然这爱和雍丘王的爱不一样。这是自青色的云气汇聚于宫室上空时就注定了的,大抵所有儿女都是融合与传承的冗杂,被希冀着走向血亲所没有选择的那一条路,去完成他们的夙愿。

她在这命运的相似中找到慰藉与归属,又在被裹挟的无辜中怨恨。她不知道此时她的眼中缊满了冷艳的月,像极了她的父亲。但这相似是无意义的,因为她父亲也作过孩子,世间所有相似都是观者的一厢情愿。



这时他看见她的佩剑,刹那间春水逆流,大风零落,草木翩翩,雀鸟落在屋檐上宛转。


雍丘王说,他愿用美玉琼琚与之相换。

雍丘王说,他愿用青鸾白鹤与之相当。

雍丘王说,他愿用三年写作一篇诗赋。

终于他哀戚地问,是因为这剑是他给你的?


她说,不,仅仅因为这是一把剑。她需要的是这把剑。



酒冻结了。只有冷涩的酒杯递给她。过了许久,王侯平静地说,这把剑合该是东乡的。

她忽然怜悯她的四叔。



帝女的来去只是夏夜的平常一梦。东乡在翌日的清晨折下一枝开了还未盛的花,然后离去。她轻轻拨开泛绿的枝桠,向不远处的城池走去,白马儿安顺地在她身旁嘶鸣。


葡萄花无声无息的开了又落,青翠又变为潋滟的紫,然后慢慢的、缓缓的蕴出水泽。东乡侧着身子,听着船下涌动的浪声。她在空灵的波涛中,梦见青鸟盘旋着向她飞来,于是她恍惚间伸出手,玉簪在明景下折出绚丽的光彩,落入水中,化作她回信的凭证。


此后她便仅仅是她。




——

因为写的仓促,就没去查这个时间线植的封地和称呼了 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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